文陶

写的东西不敢称作是文章。扎扎实实的不断充实自己,做任何事情都一样。以及真正学会温柔待人。

  哪怕是研究所里的人大多数酒量都不算好,也在这次关于第一代550A量子计算机研发运行成功的庆功宴上端起酒杯,相互道喜。

  马兆站在导师身旁,听外院的几位前辈和老师谈论设备交叉合作的事情,还得提起精神准备时不时冒出的一些问题。马兆环绕一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研发成功后所里一给假,她就回家去了,在庆功宴安排发出之后,只回了一句“如果可以,我尽量赶到”。

  马兆知道她的想法:她是后来重组分配到课题组的插班生,算不上做了什么贡献。

  其实不然,她的加入加速推动课题组的进度,同事之间对她的认可度不低,只不过可能她没怎么和除导师外的人交往,而作为接触时间第二长的马兆,对她也是严厉大过夸奖。如果不是马兆之前就见过她在熟人面前的样子,可能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她在工作上的表现骗过去,单纯以为她是一位内向的研究员。


  庆功宴就在研究所的大厅和大院里面举办的,朴实又丰盛的传统也刻入他们这一代人的DNA里。老师拿起酒瓶把马兆的杯子添到四分之三处,叫他去大院里看看每桌的情况,“别喝急了。”

  “我会的。”

  

  大院比起大厅气氛要放松不少,人来人往谈笑声充斥他的耳朵。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背景音乐,还有一群年纪很轻的新人带了烧烤工具来。每桌都很热闹,马兆酒没喝多少,话却被人拉着说了不少。他无意间转头,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见她的侧脸,她坐在角落的一张圆桌旁,一只手臂垂在身旁,斜侧着身子和旁边的人说话,少见的放松姿态,不像平时工作状态下的她,虽然她经常以抱文件掩盖实际抱胸防御姿态。

  马兆穿过人群,期间见她侧背对的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非但没躲避,还反手抓住那只手往脸边贴。马兆在这个瞬间不能再清楚地意识到——她一直以后来者、旁观者的身份与他,与他们相处。

  她是真的开心,看见他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怎么不进去?老师在里面。”马兆缓缓眨了一下眼,知道自己的话有点不合时宜。

  她跟着旁边几个人一起站起来,“我迟到了,会打扰你们。”她端起半杯酒敬他,仰头一口气闷了,明里暗里地意思都在催他快走远点。

桌上有马兆的老相识舍友,“难得有机会见面,我们想聚聚。马老师就给我们个清净!”

  马兆可能是有些醉,他也想抬手喝完杯中的酒,却被她按下手臂,“慢点喝,等下你还要进去应酬。”她的手指很凉,染上冰镇酒水的湿气,“师兄,先靠你撑着了。先别告诉老师我到了,我等下再去大厅。”马兆知道她先前肯定喝了酒,这不像她理智时会对他做出的举动。

马兆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尽快。”


  大约在马兆返回大厅的一个小时后,她才装作一副匆匆忙忙赶来的样子,她冲马兆挑了下眉,彼此心照不宣。老师让她在马兆身边坐下,抓紧吃些东西。

  她本想逃过一劫,可没料到老师向别人介绍起她,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举杯,任由老师带她走完一圈回来。可能因为她找不出桌上第三个熟悉的人了,马兆听见她和自己咬耳朵,“这是所里的新人风俗吗?”

  马兆把她的茶杯拿来倒满茶水推给她,“老师的课题组是。"

  她沉默下去,执起筷子吃东西,估计是没怎么参加应酬,不太适应酒烧胃的感受。除了被叫到的必要时候,她基本不说话,当她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环胸的时候,马兆知道她又开始以旁观者的角度开始捕捉她感兴趣的画面了。

  她用手背感受自己脸的温度,然后看向他问:“我脸是不是红了?”可能是因为刚刚在外面成了撒谎共犯,她在马兆身边也得到了一些安心,用手遮着脸打了个哈欠,心里盘算着怎么说借口。

  马兆对上她的眼睛,室内的照明灯很亮,光线充足,他看见她那双被满堂光照亮的黑眸,他呼吸一窒,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她笑了笑,眼睛蒙了一层水光,“行,麻烦师兄帮我和老师说我一声,我出去透气。”她认定马兆会帮自己,没等他回答就起身走出去了。

她没听见马兆的那声“借口”,她刚转身,马兆就开口和老师帮她请假:“老师,她醉得头晕出去透气。”

  “她我不放心,小马你跟去看看。”这个回答正中马兆下怀,他面上不显拿起桌上的两部手机,却在走出去的时候加快了脚步。


  虽然所里多数人酒量不算大,但人一多,量变也就促成了质变。几杯酒下肚,她是真的喝得发晕了。她坐在石凳上,手在口袋里反复摸了几下发现没有带手机。退而求其次,仰头从树叶的罅隙里看路灯。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横在她眼前。

  “……落在桌上了。”马兆难得犹豫,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唐突。

  “没办法,我‘喝醉’了。”她的语气还挺理直气壮的,马兆还没来得及笑,又听她说:“马老师人真好,帮人帮到底。”

  “你喝醉了。”她从没喊过他这个称呼,“师兄”似乎是她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尺度。

  她定定看了他几秒,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我不是出来催你进去的,你可以再待一会儿。”

  她站在原地望向人群,马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满院的笑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她如此喜欢观察。


  “师兄,你知道我这只是借口。走吧,不想耽误你们。”马兆叹了口气,知道她缓过来了。

  “希望你真醉了。”这句话脱口而出时,马兆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心理,但他也没想着找补什么,只是舔了一下唇。

  他心里默默想:即使是借口也没关系,他会帮她圆谎。

  “希望我真醉了?”她转过头看他,马兆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她说看起来是师兄喝醉了。

  “可能是吧。”马兆福临心至,“请陪我走一走醒酒。”

  “借口。”她没想到会见到马兆这一面,除了一开始惊讶更多还是放松和开心,“那就走吧,喝醉的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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