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陶

写的东西不敢称作是文章。扎扎实实的不断充实自己,做任何事情都一样。以及真正学会温柔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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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后的一年里全球气候愈发恶劣,科学院不得不迁址,数生所也在其中,马兆在通讯设备上点了几下,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

  “老师,运输箱我给您放门口了。”

  “嗯。”他站在桌前,但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而是落在不远处的那张桌上——干净但文件,参考书以及笔的排列并不算顶整齐,若不是摆件一直保持一个位置,所有第一眼看见的人都会认为这桌主人没多久就会回到位置上接着工作。

  马兆缓缓闭上眼,她的桌子一直是他在打扫,许多人劝他从撤下她的工位开始放下,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没由来地坚信她会醒来,在之后奔向新家园的两千五百年中的某一天,她会来领走自己的东西。所以马兆执着地维持她赴任前桌上每一个物品对应的位置。其实他能看出来她收拾过的痕迹,不然纸质资料不会被她塞进书立里,笔也不会被放进笔筒。

  从医院回来翻找她的数字生命卡的时候就清楚她抱了死的决心。当马兆从她抽屉犄角旮旯里翻出那个金属物件,他紧绷的脸放松了一瞬,下一秒他久违地感到眼睛湿润,从接到她出事的通知到刚刚,他只觉得心脏空,浑身发冷发麻。而现在,被冲击到只能处理事情的大脑终于感知到了自己的情绪。

  

  马兆没有再回想,时间不早了,他走到门口操控箱子停在她桌旁,迅速拉开抽屉,每一层都拍了不同角度的照片。到时候再复原吧,他对自己说。但马兆知道应该是没机会了,海水上涨淹没了大多数地区,人类居住地越来越狭小,不会给她留一个位置了。不,不是,她的位置在将来,想到这里他加快收拾的速度,没一会儿只剩下桌子上的东西了。最后,他把书立整个端起放进运输箱内。

  准备按下关闭键那一刻,马兆瞥见书立一侧有张蓝色的小芯片,他感到奇怪——她收拾东西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排列还算整齐不过归项排序是一等一的好手,哪怕现在研究所归纳迭代数据也是用她留下来的方法。虽然那时候她自嘲自己这种习惯是“笨人笨方法”,但这么多年下来,互联网到数字AI再到现在切断互联网的人与AI智互防时代,她的方法最保险也最明了——所以按照她的习惯,这种小东西她不会放在这个地方。是留给自己的什么线索吗?他将那张卡抽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


  闭所的时候,马兆和所有人停在门口看了这个共度多年的地方。然后,他第一个转头走了,随后人陆陆续续跟着他奔赴新地点。马兆上车之后把芯片插进自己的设备中,随即跳出一个软件,上面是她在时所里的人力资源,她几乎全部整合了一遍,并且每个人资料旁边都写了详细的安排和使用方案,包括他。

  他盯着自己的信息想为什么她会把芯片放在被底部塑料遮住的地方,要是他没有找到岂不是心血付诸东流?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翻找她的数字生命卡动作太大,把卡在上端的芯片震掉了。

  或许冥冥之中,她的好运气在眷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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